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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侯麦电影里的城市逛一逛,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一舀 NOWNESS现在
2024-09-07


⛰️

在侯麦执导的《克莱尔的膝盖》的第一幕里,男主角开着船驶过“情人桥”的桥洞,这座桥就位于阿尔卑斯山麓下的一座小镇——安纳西(Annecy)。

一舀,是目前留学法国的一位登山爱好者。在八月的空隙,她与旅伴前往安纳西,决定去看看透纳画笔下的日内瓦湖,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更重要的是捡起她挂念已久的行山之旅。

这次,我们将跟着一舀看看这座阿尔卑斯山下最美的小城是什么样子,也许能带来一次“心”的远足。

以下,是她的记录:

在法国漫长又反复的封城与解封后,我终于在八月第一次去往另一个城市。火车行进到洛桑(Lausanne,瑞士西南部法语区城市)时,窗外的景色像是幻灯片在切换那般,瞬间透亮了起来。天是轻柔的蓝色,翠绿遍布山野,压低的云朵映在湖面上——莱芒湖跳入眼中,湖水在蓝绿色间微妙地转换。

这一池新月型的湖水是法国和瑞士两国所共同拥有,“日内瓦湖”是她在瑞士更为通行的名字,而“莱芒湖”(Lac Léman)源自凯尔特语,流传于18世纪的法国,湖另一侧的居民们至今仍喜欢用莱芒湖来称呼她。


01

莱芒湖的倒影

因转车而逗留,坐在湖边看不远处Jet d'eau喷泉扬起高高的水柱。被阿尔卑斯群山包围的莱芒湖,不止是全欧第二大淡水湖这么简单。早在18世纪,英国游客就热衷由此中转前往南欧意大利,诗人塞穆尔·罗杰斯(Samuel Rogers)曾在游记中称眼前的湖是“the mirror of all beauty”。而这映射着所有美的“镜面”,也曾以各种姿态多次跃然于威廉·透纳(William Turner)的画布上。

“The mirror of all beauty; 

(with) a thousand shadows of a thousand hues; 

chequering the clear expanse.”


——英国诗人塞穆尔·罗杰斯在诗中如此形容莱芒湖

当然不能说我眼前所见之景和罗杰斯或透纳眼中的湖水是同一片景象,但昔日湖边的牛羊马车、散居人群,变成了今日的旋转木马、闲散游客,湖光山色始终不曾挪移——并不是地理意义上的不挪移,而是作为这一片自然风景,她始终静默地存在并闪耀着。


02

逗留在此刻

因为换乘,意外地去了马孔(Mâcon,法国城市),又因晚点,多了近两小时的时间和这座城市相处。马孔很小,常住居民不过三万余人,若想要步行游览全城,所花时间可能比火车晚点时长还要短些。1936年通过的法国带薪休假法律,让炎热的夏天成为人们每年最期待的季节。人们往往会选一到两周的时间逃离自己常住的城市,去往更南方的水边,聊天、阅读,享受阳光、热风和各种户外运动,更重要的是,享受不必带着电脑或工作的纯粹休憩。

也因此,留不住居民又无法吸引游客前来的马孔,在夏天显得沉闷有余,但却让我获得了不知身在何处,只是身在此刻的安宁——可以不担心错过什么,也可以不急忙地等待时间将列车带至月台。


03

阿尔卑斯的镜子

由日内瓦坐巴士,一小时左右便到了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安纳西。无论是历史上因天主教教区的划分而被称为“阿尔卑斯的罗马”,还是当代旅游宣传话语中的“阿尔卑斯的威尼斯”,都只能粗略、不加差别地向人提示这里是重要的宗教与文化中心,且有着丰富的城市水系。

但每座城市都有自身独特的脾性和纹理。安纳西给我的最好印象,无疑是市中心与湖水相邻,紧接着向山间延展,这一城市格局使得交通与人群的喧闹一到水边便得到了稀释。和旅伴租一艘脚踏船驶向湖中央,耳边有风声,有在湖中游泳的人们的声音,时而还会有机械船的马达轰鸣。而当我们停止踩动踏板时,船就静静地飘着,任由太阳与风将我们揉进湖水的波光里。

穿过老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各色餐厅,从城市中心便可向山间漫步,这是探索安纳西时的又一惊喜——山间徒步,如此这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城市生活的延伸。


04

不登顶的行山

安纳西的山脉以石灰岩为主体——这一认知并非从什么百科全书上获知,而是在徒步时由双脚告知。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时,几乎是不抬头看天的,也很难分神去欣赏身边的风景,注意力始终集中于脚下,感受形状各异的岩石与鞋底相触时勾勒出的轮廓。

这条徒步线的终点不是山顶,我们只是穿梭在山林与平地、阔叶林与针叶林之间。山间的活动当然不只有登顶这一个选择,更不是只有登顶才最具挑战性,下山的路需要克服更大的惯性,调动更持久的耐力。


05

阿尔萨斯的气球

同样是漫步山间,旅行后半程去了计划外的贝尔福(Belfort)区段的Ballon d'Alsace远足,短短地走了7公里。这里的山脉更为温和,望眼没有尖锐的山峰,脚下则是松软的泥土,因此用了ballon(气球、圆球)来命名。不太费力就能爬到制高点,吹着山风散散汗,眺望更远处阿尔萨斯(Alsace)区段的孚日群山。

绵延不断的孚日山脉不仅有着农场畜牧的绝佳环境与气候,也适宜短居与户外活动。除了错落的农场,山间也散布着一些小屋,法语称其为le refuge,初识时原以为是山间避难所,但其实比起避难的这一层意思,“高山小屋”是refuge原本指代的含义,单纯指一个简单的庇护所或一个更舒适的永久性建筑。这些小屋们常常是高山旅行的起点。

在20世纪初,位于德法两国相邻处的阿尔萨斯地区,建筑师常参与到高山“小”屋的设计竞标中,最终赢得项目并落成的建筑,往往是既带有区域性建筑风格的设计(二到三层以砖墙与木条共同作为主体结构的木筋屋),又具有现代设计的简洁与舒适特点的作品。


06

花园里的美食

下山后,我们和住在小镇克拉旺什(Cravanche)的朋友在他们家的花园里一起尝了尝法国家庭自制的可丽饼,咸甜相宜,立马缓解了旅途的疲惫。一道科西嘉鸡也是令人期待已久的夏日美食,鸡肉在铸铁锅中炖到松软酥烂,从菜园新鲜采摘的蔬菜吸饱了充满蛋白质香味的汤汁。  

餐后用甜点收口是法餐少不了的款待,主人用心地准备了以意式奶冻为基础的甜品,嵌入夏日的桃子,再用一点莓果冰淇淋和几片薄荷叶点缀,清凉的口感在一层层不同的甜味里化开。


07

越过朗香的山丘

第三座山,从小镇克拉旺什驱车前往仅需20分钟,因坐落着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晚期最重要的作品——朗香教堂(Chapelle Notre-Dame-du-Haut),成为了世界各地建筑从业者、爱好者前来朝圣的“圣山”。

1950年,勒·柯布西耶接到设计朗香教堂的任务,以一座新的教堂来取代原先在二战中被摧毁的哥特式教堂。战后阴云之下,教堂不再需要像过去那样以富丽堂皇的装饰来表现捐赠人的虔诚信仰,而更需要一个纯粹的信仰空间。


08

光之窗

眼前所见的这座混凝土教堂,如同自然地从朗香(Ronchamp)的小山丘中生长出来一般,带有泥土与植被的气息,在日光下均匀舒缓地呼吸着。

由于并不熟悉教堂结构,所以绕着既不对称也不规则的外围走了一圈才终于找到正门入口。建筑师朋友和我说,柯布西耶晚年设计朗香教堂时,一个人在小木屋里将自己年轻时的理论几乎完全推翻,完成了这件封神之作。步入教堂之初,我只是惊异于这样一个神圣空间竟如此奇特。大概是因为当天光之墙上的窗引入了无可挑剔的阳光,成为了沟通建筑空间与自然环境的“通路”。

而直到走出教堂下山时,看见头发花白的修女奶奶们佝偻着背却仍坚定地踱步登上山坡去往教堂,我才真的相信,在教堂中看到的这些光有来处,也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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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想去哪部电影里的城市瞧瞧?



撰文&摄影/一舀

编辑/Effy

排版 /Thea 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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